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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家美国网戒中心是怎样治疗游戏成瘾的?

2016-10-03 23:04 来源:触乐

  游戏观察10月4日消息,海莉·凯什(Hilarie Cash)医生发现了一个日益严重的问题。作为一位西雅图全科医生,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,她发现她对很多病人的症状一无所知:来源于互联网、电脑和电子游戏的上瘾。

  凯什遇到过一个25岁的成年男子,他沉迷于“互联网的各个方面,但主要是游戏”。她还遇到过一个网恋的已婚女性。“每天都有很多人到这儿来。”凯什说道,“他们的共同点是对网络上的某种东西成瘾。”

  对于这些遭遇新问题的人(凯什将他们称作“信息瘾君子”),没有地方可提供治疗。所以,凯什决定自己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。

  凯什是技术可持续发展重启中心(reSTART Center for Technology Sustainability)的三位创始人之一,该中心位于华盛顿Fall City,专门治疗受到各种类型互联网和游戏成瘾困扰的年轻人。Polygon在最近与凯什的对话中,谈了谈互联网和游戏瘾的成因,reSTART中心怎样处理这些问题,以及这会为他们的生活带来哪些改变。

   崩溃

  在reSTART中心,比较典型的病人是年龄介于18~28周岁的男性,家人因为担忧将他们送来。凯什经常称呼他们“小伙子们”或“我们的小伙子们”。

  海莉·凯什(Hilarie)凯什解释了网瘾形成的几种不同原因。首先是苦恼:一个孩子家庭生活出现问题,或者难以适应校园生活。当孩子们不开心时,就会寻找一些能够分散注意力的东西,暂时忘记自己的感受。这些东西通常是互联网或电子游戏,因为它们永远在那儿,很容易使用且价格低廉。

  凯什还指出,屏幕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无处不在也是个原因。“我的意思是,我经常看到一些家长将交互屏幕放到蹒跚学步的幼儿手里。如果你从小看着自己的父母一直使用屏幕,你很可能会习以为常,认为生活就是这样。与那些小时候不会整天接触屏幕的孩子相比,他们更有可能上瘾。”

  reSTART中心为所有认为自己的生活被互联网干扰的人提供咨询,不过凯什说,很多严重的患者之所以到中心,是因为某些成瘾的习惯已经对他们的职业和个人生活造成严重后果。

  “最典型的情况是,一个聪明的年轻男人热爱游戏,他在整个高中都受家长控制,不过到大学就变得行为异常了。”凯什说。社会和学业压力让他们深受困扰,所以他们会通过上网或玩游戏释放压力。凯什称在reSTART中心,很多病人甚至因为他们的问题失去奖学金。

  “他们的生活开始崩溃,他们上瘾了。”凯什补充道,“也许他们之前只是轻度上瘾,但(作为成年人)他们的瘾症实际上会变得严重得多。”

  在reSTART中心,一些病症严重的患者营养不良,经历过突然的体重暴涨或暴跌。很多时候他们情绪低落,有自杀倾向,遇到健康问题,或者社交焦虑到自闭的程度。凯什透露,部分患者平均每天玩游戏17~20个小时。她将这些患者形容为“蛰居族”(Hikikomori)——这是日本心理学家Tamaki Saitō提出的一个术语,指完全脱离社会的青少年或成年人。

  查尔斯·布雷克(Charles Bracke)就是这样一个病人,他说reSTART中心帮到了他很多。

   完美毒品

  28岁的布雷克是印第安纳州本地人,直到前不久,他将生活中的绝大部分用来玩游戏。布雷克记得跟表兄弟们一起玩《洛克人》和其他NES游戏的日子——那时他还没到入学年龄;他回忆说,1994年推出的《魔兽争霸:人类与兽人》(Warcraft: Orcs & Humans)是第一款让他沉迷的游戏。“当时我大概五六岁,对那款游戏非常入迷。”他说,“我记得每周当我们组织家庭晚宴时,我总是迫不及待地跑到电脑前,因为我渴望进入游戏世界。”

  布雷克偏爱开放世界观游戏、MMO以及那些为玩家提供很多选择,可以随时所欲做任何事情的游戏。“我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情,(我能)体验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。”布雷克说。

  《DayZ》《侠盗猎车》和《上古卷轴》系列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满足布雷克的需求,不过真正让他沉浸其中的,是《网络创世纪》。当布雷克念小学四年级时,每天放学会他都会至少花5个小时玩《网络创世纪》,周末日均玩10~14个小时。布雷克称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了他念初中。

  “真的,当时我觉得,《网络创世纪》和其他几款游戏就像是一种完美的毒品。”布雷克说,“坦率地讲,如果只说我沉迷于游戏中,实在是有些轻描淡写了。”

  布雷克是他父母三个孩子中年纪最小的一个。但他之所以对游戏成瘾,并不仅仅是因为热爱游戏和开放世界,事实上与他的家庭有关。

  布雷克崇拜他的哥哥,不过哥哥却经常敌视和欺负他。当年长4岁的哥哥与父母吵架,或者当他情绪受到打击时,布雷克就开始寻求解脱,寻找能够让自己藏起来的世界。他说他希望生活在其他世界,因为那比在现实世界生活更容易。

  当布雷克成年后,玩游戏成了阻碍他的一个绊脚石。布雷克两次从大学辍学,曾两次在家人的要求下停止玩游戏,但每次都找到借口又开始玩。

  据布雷克回忆,他第一次游戏瘾复发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应当得到奖励。家人要求他不再玩游戏,原因是玩游戏阻碍了他职业生涯的发展——布雷克在弗吉尼亚售房,那份工作是他哥哥介绍的。某天他做了一笔大买卖,所以他决定当天晚上安装电脑玩游戏,作为对自己的奖励。第二天上午,布雷克觉得他为销售楼盘付出了很多努力,只玩一个晚上还不够。“我决定让自己玩一个星期游戏。”他说,“在那之后,我就再也没有拆过电脑。”

  布雷克第二次游戏瘾复发还是因为他哥哥的缘故,一切就像历史重演。

  在被父母发现后,布雷克有大约3个月时间放弃了游戏。不过有一天,他的哥哥和家人外出度假,叫他代为照看房子。这让布雷克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没有任何进步,他觉得自己无能,潜力没有得到实现。他想要过像哥哥那样的生活……布雷克处理这些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不去理它们,而是跑到游戏世界藏起来。就像过去那样。

  “在第二次复发后,我的情绪变得非常非常抑郁。”布雷克回忆说,“情况严重到我不再只是因为不知道做其他什么事情才玩游戏,我玩游戏,完全是因为我恨自己。”

  布雷克说他的抑郁症状一度失控,他考虑过自杀。为了让自己没有任何痛苦地死去,他精心制定了一份自杀计划,甚至已经开始购买必要的用品。

  “我的计划是,我会预约房东在公寓见面,他会发现我。”布雷克说,“我只需要在门上挂一个标识,让他知道我已经在卧室里死去。他会拨打911报警电话的。”

  “卧室里有一扇门通向浴室,我会在那里自杀。浴室门上贴着一个便条,它会让人们通知住在附近的我哥,让他来领走和照看我的小狗。便条上还会写着怎样为我善后,比如我想要被埋葬等等。”

  如果不是因为一次巧合,一次简单的旅行不便,布雷克相信自己已经死了。

  布雷克的生日、他侄子的生日以及父母结婚纪念日都在8月份。他的父母原本计划在8月飞到弗吉尼亚,与他和他的哥哥住一段时间。不过因为旅行计划发生了改变,他们决定将飞赴弗吉尼亚的时间提迟到9月份。在8月到9月的那段时间,布雷克的抑郁症状变得更严重了。

  “我始终相信,如果他们(父母)按照原定计划到这儿来,他们还是不会注意到我的情况,那就没有人能阻止我完成我的计划了。”布雷克说。

  在8月份,布雷克继续为他的自杀计划做着准备,这导致他的抑郁症进一步恶化。他开始不再关心房子和个人卫生,所以当他的父母9月到弗吉尼亚看他时,他们都知道儿子情况不对。他们意识到儿子的问题已经很严重,迫切需要得到解决,并开始联系康复诊所。

  2015年10月21日,布雷克到了reSTART中心,开始了三个阶段的康复项目。

   梦想和头痛

  凯什称在reSTART中心,一些患者跟布雷克一样玩游戏时间太长,大脑已经产生过多的多巴胺和其他影响神经系统的化学物质。大脑尽可能适应这种过度刺激,但一旦刺激物消失,某些患者的心理就会受到影响,出现失落感。凯什介绍说,中心康复项目的第一个阶段是在Heavensfield校园进行的“戒瘾期”,为期8~12周,目标是帮助患者摆脱对刺激物的依赖。

  在这段期间,很多患者难以集中精力,由于大脑再次按照正常的节奏运行,患者们反映他们遭遇到难以专心、抑郁、烦躁不安和易怒等问题。“有些小伙子说他们很难入睡,或者是在入睡后经常梦见玩游戏。”凯什说。

  布雷克描述了他在戒瘾期遇到的三个症状。他发现自己夜里会做一些刺激、生动和怪异的梦,他曾试图将那些梦都记录在一个小本子上,但很快发现这实在太难,原因是他每晚都会做梦几次。

  布雷克还发现自己会因为一些事后被证明并不重要的事情而激动,例如因为其他人比他先醒来,比他先使用Heavensfield校园的炉子而愤怒。另外,他经常头疼,无法摆脱对药物的依赖。布雷克说这些症状持续了大约3个星期(19~20天),然后就开始消退了。

  Heavensfield

  reSTART中心在康复项目的第一阶段将患者们划分成不同小组,每组6人,让他们在Heavensfield校园同住。凯什说他们一起做事,结伴出行,共同承担家庭责任,每个晚上睡9个小时。“无论他们戒瘾时遇到的问题严重还是轻微,他们总是会做同样一些事情。”她补充说。

  布雷克说在第一阶段,他学会的最重要事情之一是敞开心扉。他解释说,他开始应对压抑的情绪,学会了怎样去感受其他人的情绪,以及怎样脚踏实地地生活。“我觉得成瘾者的一个特征,是我们都变得擅长对身边的每个人撒谎。它几乎变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。”布雷克坦称自己经常在一些琐碎事情上撒谎。

  布雷克认为,他之所以遇到很多问题,原因在于他觉得自己没有价值。他觉得自己不配出现在reSTART中心,因为他让父母背负了“沉重的经济负担”,迫使他们去贷款。但reSTAR中心帮助布雷克认识到,他的瘾症不只是个问题,更是一个值得解决的问题。

  一个问题帮助他改变了想法:如果他身患癌症,父母用房屋贷款来承担治疗费用,他还会觉得内疚吗?布雷克的回答是:“当然不会。”

  对布雷克来说,改变他的既有想法,从不同角度看待事情是一次重大突破。他意识到瘾就是瘾,是一种心灵上的疾病。这跟身体上的疾病有哪些不同呢?

  “瘾可能影响到任何人。”布雷克说,“无论你富裕还是贫穷,无论你住在东西南北方向的哪个城市,它能够伤害每一个人。”

  布雷克来到reSTART中心寻求帮助,他知道自己遇到了问题,不过最初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配得上帮助。在第一阶段,他学会认识自我价值,接受了他想要的帮助。然后就到了离开Heavensfield校园,开始下一个阶段的康复的时候了。

   平衡动作

  2016年凯什意识到,让人们完全与科技产品隔绝并不实际。不过她说,患者自己决定当他们回归到充斥着各种屏幕的世界时,使用哪些产品。“他们制订一份计划。”凯什说,“我们将它叫做‘生活平衡计划(life balance plan)’。我们要求患者仔细思考,在生活中怎样以一种健康的方式使用电脑,以及怎样遵守自己做出的承诺。”

  凯什表示,部分患者为了自己的健康,决定彻底不再玩游戏——他们认为玩游戏太危险。他们决定自己上网能够和不能做哪些事情,以及是否使用一部智能手机。

  在第二阶段,有意愿的患者可以进入“重启家园”(The reSTART Houses)的一间公寓,与其他患者住在一起。重启家园要求患者遵守规律的生活方式:如果你打破自己的生活平衡计划,那么你就会被赶出去,失去自己的家。凯什称在结束康复项目第一阶段的所有患者中,大约有50%选择进入重启家园。然后他们开始找工作,或者为重返学校做计划。reSTART中心将继续为他们提供咨询。

  “他们经常希望去工作,并建立自信,因为人总是需要应付一些事情,比如到某个所有其他员工都想谈论游戏的地方上班。”凯什说。

  布雷克已经完全戒了游戏。“只要我玩游戏,我就无法节制。”他说。不过布雷克已经逐渐开始使用一些科技产品。他又有了一部智能手机,但对它的用途设有限制:例如手机内没有Netflix,还安装了一个叫做CovenantEyes的监控应用软件。

  布雷克允许自己使用电脑,但他每天只能花两个小时使用公共图书馆的电脑。这一时间限制有助于布雷克进一步的恢复,他在使用12步计划(12 step program)——它是嗜酒者互助协会(Alcoholics Anonymous)为了帮助嗜酒者戒除上瘾行为所总结的一系列方法。

  科技成瘾者还没有形成(像嗜酒者互助协会那样的)社区,不过布雷克采用12步计划,并通过爱和性瘾者互助协会(Love and Sex Addicts Anonymous)找到了一间赞助机构。作为这个项目的一部分,布雷克在不久前被要求撰写他出生至今的故事,分享他与瘾抗争的历程。

  制定目标是reSTART中心康复项目第二阶段的核心——包括短期和长期目标。患者需要将他们在第一阶段学到的东西用于生活,需要顺利地从住院治疗过渡到现实世界。

  对布雷克来说,这是一次巨大飞跃。

   “真正的生活”

  布雷克和其他患者的生活将要继续下去。他现在在好市多(Costco)工作,正为了回到学校攒钱。他希望拿到他的学士学位,希望获得飞行员执照。他想要驾驶飞机,他还正在重建与家人的某些关系。他希望与自己的哥哥和侄子更亲近一些,也希望在正确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,步入婚姻殿堂。

  布雷克处于reSTART中心康复项目的第三个阶段。“没有多少条框了,你更多地需要为了自己而前进。”他说。他和室友们决定待在华盛顿雷德蒙德,因为那里距离reSTART中心很近,让他们有能力继续为中心提供支持。布雷克称reSTART中心是帮助他过上“真正的生活”的最大恩人。

  “我觉得自己真的开始完成一些事情了。”布雷克说,“我不是贬低过去,但我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变得更有价值。我不再是一条寄生虫,不再只从社会、父母和家人那里乞讨。现在我有能力对这个世界做出贡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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